那感觉就像他在林中狩猎,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那是什么, 对方就跃入林中。
他拨开枝叶, 看见的是一只小鹿,侧着脸打量着他,没有恐惧, 甚至没有将他当作是猎人, 然后就消失了。
她很轻, 一只手就能抱住了。
那么弱小的样子,但是温彻有预感,她不是那种用一点温柔哄劝或者一个限量版的包、一辆跑车就能折服的女人。
“哦, 就是她啊。我记得老妈你说过, 她比我大半岁, 怎么看起来就像个中学生?”
温彻半开玩笑地说。
温太太不高兴地碰了他一下:“你别胡说八道, 什么中学生?人家是m大毕业的, 和围在你身边那些女孩子可不一样。你要尊重她, 要有礼貌, 知道吗?”
这时候, 手机传到了周夏和周凌玥这里。
周夏一直很喜欢陈年遥的国画。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接触国画是六岁那年, 爸爸带她去看陈年遥在伦敦的画展。
那时候, 爸爸让她骑在肩上,她抓着爸爸的耳朵。
从山水到荷叶尖尖角,周夏的爸爸对着领会不到国画精髓的女儿解说着大师的笔法和他所理解的意境。
后来周夏长大了,在美国又看了一次陈年遥的画展,想起爸爸的那些评价, 才觉得意味深长。
周凌玥见她喜欢国画,就把手机直接给了她,让她慢慢看。
周夏歪着脸,左手的手指轻轻点在唇上,专注而认真地看着手机上的那幅画,仿佛正用视线去描绘大师的真髓。
如果这里没有任何人,洛衍之毫不怀疑自己能就这样安静地坐着,欣赏她此刻专注地样子。
这个世界本来有她就够了。
其他的都是敷衍。
身边海丽开口道:“看来周小姐很懂国画啊。”
洛衍之从沉浸的梦中醒来:“如果真的懂得欣赏国画,说明自身的涵养高。”
温彻随意地将母亲夹给自己的菜送进嘴里。
他吃不出是甜还是咸,因为周夏微微一抿唇,他的心头就似有什么掠过,牵扯着身体里的血液也跟着震动。
她的目光里有一种专注的真诚,和身边这些附庸风雅、假装懂得欣赏的人是不一样的。
老实说,当妈妈告诉他今天的饭局有周老爷子的孙女,要他来好好表现的时候,他是逆反的。
谁不知道这些大人们在盘算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