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宽大的高背椅上,注视着坐在对面的来访者。
那是一个及其苍老的男人。头发几乎快要掉光,只剩下几根雪白的发丝。他很瘦,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刻划般深邃,布满了时间擦抹摧残的痕迹,手上的皱皮却显得酥浮,布满了暗黄与黑色的斑块。他实在太老了,几乎失去了控制手脚的能力,以至于只能坐在轮椅上,由警卫推进房间。在灯光下,他的两边腮帮向下坠落,失去太多牙齿的嘴唇显得瘪缩,歪斜的嘴角甚至不时滴落浑浊的口水。
“真没想到,你居然变成了这个样。”
王启年挠了挠光滑的聚酯头罩。那层东西非常坚硬,没有毛细血管和神经分布,根本不会产生痒或者痛的感觉。这动作纯粹只是习惯,与生理反应无关。
眼前的老人是王启年和苏浩的熟人。虽然苍老,可是在皱纹和暗斑之间,仍然可以看出几分当年的模样。
他是思博。
“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变成这样。”
思博自嘲地摇摇头,锐利的眼神像刀一样在王启年身上打转:“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我一直认为这种说法属于诗人和艺术家,直到现在才发现,这条规律适用于每一个人,包括我和你。”
“啧啧啧啧你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王启年的表情平静,看不出任何波澜,嘴里却还是像从前一样恶语相向:“看来你在袁志成那里混的并不怎么样嘛现在也才是一个准将,还搞成这种半死不活的样。我以为你怎么也应该是将、大将,仍然活力四射,是年轻姑娘们争相献身的角色。”
思博偏过头,看了一眼肩膀上的准将徽章,淡淡地说:“这副肩章是两周前刚刚戴上的。我在上校和校的位上呆了八十多年。升了又降,降了又升,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听了这些,你是不是很开心?”
“开心?”
王启年摇着头回答:“你怎么会有如此怪异的想法?袁志成从来都是一个心思暴虐古怪的家伙。把将军撸成小兵,再把士兵变成将军的事情,一向都是他的喜好。从表象来说,这叫做掌控权力。就本质而言,这就是他妈的把聪明人当傻瓜玩。”
老胖话里隐藏的讥讽太明显了,思博虽然情绪没有变化,却紧紧抓住轮椅扶手,手背上的青筋凸显,不断跳动着。
“我今天来,并不是想要吵架,也不是想听你说这些。”
思博努力控制住情绪,双眼直勾勾地盯住王启年:“我一直在寻找如何变成最强者的办法。我曾经放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