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薄荷水的面巾顶着尸臭连夜填埋护城河的藩地部队,忽然感到头顶上有什么黏糊糊油腻腻的东西洒落了下来。
紧接着是本来已经安静了数个小时的城墙上,一个接着一个竖起的点点火光。
浸满了燃油的火矢落地的一瞬间,身上被浇了冷油的足轻们接二连三地被点了起来。
填埋了将近一半的护城河当中烧起了熊熊大火,一千多名夜间作业的足轻因为燥热和声响的缘故褪去了甲胄。吸饱了油的衣物烧得十分旺盛,他们惨叫着向上攀爬,大多数死于过程之中,而成功爬上去的又对在竹束掩体后面的友军造成了极大的恐慌。
大火只烧了几个小时,但引发的恐慌之中被撞到的竹束掩体以及因为恐惧而逃亡的人员又使得藩地的进攻接连受挫。
光是来到翡翠城的城下,藩地方面就花了一整周的时间。
尽管历史上不论是里加尔还是新月洲的围城战争都有长达一年以上的记录,但这种记录通常是攻城方在城外修筑营地给予压力的形式,并不是这种会疯狂消耗兵力的更加主动的形式。
他们想打速攻战,想速战速决,理由很简单,越拖下去对于他们越发不利。
但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有些巨大。
本以为宛州境内早已因为下克上运动而守备松懈人员不足;本以为这些缺乏磨练的直辖州武士只要看到庞大的人数就会心生胆怯擅离岗位。
本以为翡翠城的城防不至于如此凶狠难啃。
但如今炮灰部队已经全灭,反戈的济州士族和足轻也有相当大的军心动摇。
护城河已经填平了,但付出的代价极大。翡翠城的城墙厚实而在这连续一周宛如打靶射击一样轻松击杀藩地军的战斗中,恐怕宛州一方的士气也只会越来越高。
他们成了这些训练充分但缺乏实战经验的直辖州军人们,最好的陪练。
决策必须改变了。
翡翠城围攻战的第七日夜晚,藩地军毫无动静。城墙上的守军们凝神警惕了一夜都未能有战果。而等到凌晨时分他们逐渐精神松懈之时,藩地方面派遣出了一支规模极小的特殊部队。
他们的形态似人非人,四足而行,身上背负着某种包裹。悄悄地摸到了翡翠城的城下,之后在一阵细微不可闻的砂石摩擦声过后,只留下一个个黑漆漆的洞口。
第八日清晨到来之时,睡眼惺忪的夜班人员撤了下去。城墙上替班的守军们正在清点箭矢和燃油与落石等城防武器储备,以应对好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