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划、在有限的空间当中将功能性建筑尽可能盖得好看的考量。
如果说新京是作为皇国的中心要将统调指挥庞大国家的机能发挥到极致的“专一”产物的话,不论是在帝国尚存之时还是灭亡之后都饱受沿海蛮族劫掠之苦的拉曼城市,就是将“全面”这一考虑钻研通透的结果。
和人的统一大国家所需要的是各个行省各司其职,由中央下达指令而各个节点的官僚体系负责的则是执行。相较之下尽管同为帝国,帕德罗西不论是在古拉曼时期的总督还是如今的重点城市领主实际上都具备有更加完善的自主权力。
这种细节也体现在他们建造的城市上——若从整体的国力和军力规模而言至少如今的帕德罗西帝国是难以与哪怕受灾之后重创的月之国相比的,但每一个拉曼城市在遭受围攻时的生存能力、其驻军独立行动的战斗能力却优于月之国的同行。
两个同样古老的文明却在不同的历史处境之中走上了不同的方向。饱受蛮族之苦的拉曼城邦时常陷入孤立无援之中,因此这种独立自主的权力对于他们而言是生存所必要的。
而地形破碎有许多山地的月之国皇室并非不知道下放权力能让很多问题及时得到解决,只是如若天高皇帝远而权威得不到彰显,那么这些独立的行省自封为王也就为时不远了。
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完全独立看待的。
不论是只存在于人们共同记忆中的民族文化,还是作为其历史实物载体的建筑物,都是在漫长的时光当中人们的思想方式与掌权者们的决策一代代累积下来的结晶。
这些东西构成了本地人的生活方式,也构成了外来者所看到的迥异的文化习俗。
它是一个民族的魂灵,却也是他们的枷锁。
伟大的拉曼历史波澜壮阔,属于军团战士;属于皇帝、贵族;属于主教、教皇和神圣的教廷战士。
却鲜少记载平头百姓。
更从未有除叛乱后被处决以外的奴隶故事。
可在如今的帕尔尼拉奴隶依然司空见惯。当亨利和米拉从船舶上下来的时候,衣着破烂又顺从的奴隶们正好从另一侧的栈桥上登船前去搬运物资。
奴隶构建起了帝国的基石,在商业兴盛起来的如今他们又通过最低廉的人力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劳动和自身作为商品销售的价值。
就连他们旁边另一艘从南方过来的船上也运载着密密麻麻的奴隶,此刻正被牵出,和那些搬运货物的奴隶擦肩而过互相都是表情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