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灯火通明,冉闻从冉平裕那里得知桑辰的身份,喜的合不拢嘴,硬是留下他参加晚宴。
丝竹悠扬,席间杯筹交错,冉氏所有人几乎都到齐了,满满当当的一屋子人。冉闻原因为冉颜行仵作之事丢尽了颜面,在族老面前说话都弱了三分,博陵崔氏忽然的求婚,令他又惊又喜,自然要大肆宣传一番。冉闻努力掩饰住内心的狂喜,转头朝桑辰微微颔首。
桑辰立刻顿首回礼。这样有礼,让冉闻更加有面子,心里真是恨不得立刻拉着桑辰去衙门立婚书,但为了冉氏的体面,这个事情还是要认真、严肃的“商榷”一下,以显示他们家也是很矜持的,对于高攀博陵崔氏这件事情其实看的很淡。
相较冉闻,高氏的笑容更加和蔼可亲,对桑辰嘘寒问暖,丝毫不因对方是门阀大族而怯场,不过心里头怎么想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但绝对不会高兴。这些年她对冉颜如此薄待,若是冉颜真嫁去了博陵崔氏,能有她的好处?此事,真是要好好琢磨琢磨。
“随远先生如此人才能够看上我家阿颜,当真是她的造化,明日一早我便遣人去影梅庵问一问她的心意。想来随远先生这样百年才出一人的栋梁之才,阿颜也必然会欢喜,不过,事关阿颜的终身,我这为人父的,也不能全全替她做主……还请桑先生见谅……”冉闻只夸桑辰有才,却不只字不提博陵崔氏,言辞之间摆明告诉他:我挺意你的,绝对不是因为你们家是门阀大族。
桑辰郑重拱手作揖道,“您说的是,此等大事该问一问冉十七娘的意思。小子出身寒微,家境贫寒,又无一官半职,能得您看重,实在愧不敢当。”
桑辰羞赧的面红耳赤,他今天过来,当真是用光了前半辈子的所有勇气。
冉闻愣了一下,旋即觉得桑辰肯定是自谦,全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随远先生数次高状元,实是旷古烁今,这么评价自己当真是妄自菲薄了。”
旁边诸人附和道,“正是,正是。”
桑辰一一朝众人回礼客套,“岂敢,岂敢。”
冉闻笑眯眯的捋着胡须,看着桑辰,神色间仿佛在说:小样,你就装吧。
冉平裕在右上首坐着,慢慢的着品酒。唐朝在喜庆的活动,是以左为贵,吊唁丧事以右为尊,当然此等情形下,右上首也是不错的地方。他是一届商贾,虽然在席上占了这个位置,却知道这些同族的人不过是盯着他手里的钱财,心底根本看不起他,所以非是必要也极少发言,因为他是冉氏一族的耻辱,也是他们的一根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