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自己不想说的话?如果这样做了,那我还值得你敬佩吗?仗着自己比别人强就逼迫别人说不想说的话就是欺负人,我年轻的时候遇到这样的是要干死的。”
叶无坷挠了挠头发:“我只是有些不好意思。”
少年双手扣在自己后脑上,仰着头走路。
“我那时候想,若我真的活不长了我能不能写本书留在人间?”
苏伯脚步骤然停住:“你......说什么?”
少年说:“如果以我当时的学问写不出一本通顺的书出来,那最好也能写一些句子,一些话语,一些......我来过的痕迹。”
“我来过了但别人不知,这和没来过有什么区别,就算是个过客,我也得是个有名的过客才行。”
他说:“不要说无事村,我连家门都很少能出去,无事村的长辈们同辈们都知道有我,可外边的人并不知道世上有个叶无坷。”
“我想留下些什么,所以我才想看书,我想看很多书,认识很多字,明白很多道理,这样我写下来的东西就不会被人随随便便当厕纸用。”
“我还曾经幻想过,我不在人间的有一天,人们捧着我留下来的东西看的津津有味,然后说一声这个叶无坷......有点东西。”
少年看向苏伯笑的更加腼腆起来:“这是我小时候最不要脸的想法,现在想想依然觉得好不要脸。”
苏伯由衷的赞叹道:“好不要脸的好大志向。”
叶无坷道:“所以当时想了很多话,很多我认为对的话,想写下来,留下来。”
苏伯:“比如你刚才提到的被冤枉的人为什么那么不容易证明自己清白?”
叶无坷点头:“是啊,其实这种事本身就错了。”
“这个世上就只应该存在谁证明谁错了,而不应该存在谁证明自己没错。”
苏伯道:“大宁律便是如此。”
叶无坷道:“但是很难。”
苏伯想了想,认可:“确实很难。”
叶无坷道:“我那时候就在想,难在何处?难在人们从心底里愿意相信两件事,这两件事甚至能左右绝大部分人的思想。”
“是什么?”
“弱者真相,强者话权。”
叶无坷说:“比如小时候的我,可以算是弱者之中的弱者,我年纪小又病重,谁会怀疑我说的话是假的?”
“弱者说出来的真相哪怕不是真相,也一定更容易被更多人接受且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