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临高昌城下,驻防高昌的一千回纥军遂向唐军投降,黄昏时分,唐军列队开进了这座古老地城池。
正如郭士奇地担忧,就在张焕距高昌还有两天路程时,进军金满的北路唐军先锋在蒲类县遭到了葛逻禄人地偷袭,五千唐军伤亡近半,惨败而归,这是唐军进军西域所遭受的第一次败仗,北路军大将李志远探得葛逻禄人势大,便停止进军,立刻派快马向张焕紧急禀报突来的军情。
六月十四日,数匹快马飞驰电掣般冲进了高昌城
张焕的帅府位于高昌国旧王宫内,曾几时,高昌故国已经烟消云散,王室成了平民,王宫成了客栈,这里成了记载天下势力角逐利益的一本书,大唐走了,吐蕃来了,吐蕃去了,回纥来了,来来往往,在这座陈旧的宫殿里写满了大唐的明月胡马的星辰。
报信的战马在王宫前停下,一名校尉翻身下马,飞奔上台阶取出一封信对守卫道:请禀报都督,李将军派我们有大事禀报守卫见事态紧急,不敢拖延,立刻转身跑进了王宫。
张焕在这座充满了异域风情的宫殿里住得并不习惯,不仅仅是它过于陈旧,往日的金碧辉煌已经斑驳褪色,而是在这些大殿里充满了太多的杀戮历史,墙上大片尚未刷去的乌黑色血污令人触目惊心,尽管他已经见过了无数的死亡,但这座宫殿里带来的压抑感还是令他心情烦躁,尤其到了夜里,他的身边仿佛充满了冤魂的凄哭和求诉,醒来是一种无尽的孤独,就仿佛少年夜里惊醒后所面对的漫漫长夜。
他在这里只住了三天,此刻他正收拾行装,准备回到军营大帐中去,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了急促的奔跑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分外回响。
张焕站直了身子,心中有一种不详之感。
都督,李志远将军急件。亲兵跑进房内,将信交给了张焕。
不用看信,张焕便已经明白,恐怕是郭士奇所说的事了,果然,信中一开头便直接说明了,唐军先锋在蒲类县遭遇了葛逻禄人的黑手,死伤两千余人。
但越往下看,张焕的表情也就越加严肃,最后他收了信,慢慢走到了院子里。
五万葛逻禄军,事情比他想的还要严重得多,几天时间便占据了天山以北的广大地区,在纷乱的安西局势中插了一足,这是葛逻禄人倾巢出动了,张焕忽然意识到,此时的葛逻禄人已经不是吐蕃人扶植起来扰乱回纥后方的土狗,它已经演变成了一头狼,成了安西棋局中的第四个博弈,如果自己稍为大意,极可能就会被这条恶狼咬伤,从而饮恨退出安西的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