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请了三个名医,皆说崔雄断腿虽然可续,但卵丸已毁,已经回天乏术,恐怕会是终身致残,另外王昂已将其女儿尸首运回府,并放言,未能当场杖毙崔雄,甚为遗憾。”
宣仁坊,裴俊的书房内,裴淡名正在向裴俊汇报着一个时辰前所发生的事件,事实上,早在王昂命人砸楼之时他便躲在一旁了,但他始终没有露面,眼睁睁地看着刘侠儿被打死、崔雄被打残,为此他深感内疚,讲述完事件经过,裴淡名单腿跪下,向裴俊请罪道:“属下未能阻止事态恶化,责任不可推卸,特向家主请罪!”
裴俊平静地听完了汇报,对于李杜酒楼的损失和刘侠儿之死,裴俊并没有放在心上,但因此事会造成王昂和崔庆功的对立,他又是喜忧参半,喜是王昂事后必然会担忧崔庆功进攻襄阳,从而更深地依赖自己,忧则是崔庆功得到了动兵的借口,稍微不慎就极可能造成江淮地区的再次动荡,尤其是漕运准备改线走丹水,若襄阳动乱,漕运将不得不绕道巴蜀,耗费人力物力不说,最终还是要被张焕所控制,这却是他不想看到之事。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沉思的时间过久,裴俊立刻慑住心神,轻轻摆了摆手道:“你隐而不出,这做得很好,还有王掌柜,他临危不乱,没有将裴家扯进事件,也要表彰,起来吧!我不会责怪你。”
“谢家主不责!”裴淡名站了起来,他犹豫一下又道:“还有一事要禀报家主。”
“说吧!”
“属下担心崔庆功进京后,可能会报复李杜酒楼,给我们造成损失,所以属下想关了这家酒楼,另辟他处,请示家主是否准许。”
裴俊微微点了点头,“你的担心很对,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办,事后写份报告给我,另外,要派专人关注此事,明白吗?”
“是!属下明白。”裴淡名行了一礼,便匆匆去了。
裴俊略略整理了一下纷乱的心情,崔雄事件对他只是岁末的一个小插曲,就仿佛冬日的一场小雪,并不能改变他的主要布局线路,眼下,裴俊关心的是宣仁七年新年大朝来临之前的人事变动,以及新漕运线路的走向,这些才是当务之急。
他慢慢坐了下来,随手拿过桌案上的一本‘行踪录’,这是他手下几个密探所编的重要人物行踪报告,原本只是针对张焕一人,但很快便发展到其他内阁成员,每天都有报告,裴俊翻开了第一页,第一个人便是张焕,记录很简单,上午去了兵部,认识兵部中一些重要的官员,中午和楚行水在劝农居一同就餐,下午去李勉的府邸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