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们的那间新房中时,已是半夜时分了。
好好的一场成亲仪式被搅成这样,将施府一大帮子人都折腾得够呛,所有人都在为施宣琴收拾这个烂摊子,尤其是她爹,施仲卿。
施家的人马在栖霞山中没寻到三小姐,倒是找到了坐在花海中,脸上流着血,手骨受了伤,却还仰头望着漫天晚霞,笑得痴痴傻傻的二小姐。
据说是施仲卿亲自将人拎出来的,他来之前已先行服下了花毒的“解药”,施宣琴的房中正好还剩了些古道曼陀罗的花种,被衡儿全部取来交到了他手上,他给越无咎与钟离笙,还有随行的几个近卫也都分了些,希望他们能不被花毒影响,顺利找到施宣铃。
可却没想到,这服下的花毒解药,倒是叫他用在了救另一个女儿身上。
将施宣琴从花海中拎出来时,施仲卿一言不发,那铁青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吓得几个近卫胆战心惊,唯恐他们老爷将二小姐从栖霞山顶上扔下去。
还好施仲卿只是咬牙喝令着施家一众人马,谁也不能将今日之事声张出去,众人暗中只道家丑不可外扬,却不知施仲卿还有一番用意,他得护着施宣铃才行,不管如何她都将人伤成了这般模样,哪怕是她二姐自作孽,活该如此,可这事若是传到了霍家人耳中,免不了又有一番纠缠,还不如瞒得严严实实,对谁都好。
施宣琴约莫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回到施府后也是一副痴痴疯疯的样子,叫小丫鬟衡儿看得眼泪直掉,搂住自家小姐心疼万分。
即使她跑去告密“出卖”了施宣琴,可她也只是不想让小姐一错再错,犯下难以回头的罪过。
施仲卿悄悄请了大夫来看,施宣琴脸上的伤极浅,手骨也能接上,就是她那心病难医,不知何时才能走出来。
施仲卿又是恼恨又是无奈,他已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深觉一切皆是他这个二女儿咎由自取,可看着她那副疯疯傻傻的样子,他又只能长叹一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当那大夫开了药方离去后,另一道身影却踏着月色,不期而至。
少年仍旧穿着那身喜服,俊朗清逸,眉目却是冷冷淡淡的,连门都不愿迈进去,只在廊上低声道:
“宣铃让我拿过来的,将这些冬萤草煎煮入药,一日三次,可排浊正心,纾解郁气,令人恢复神智清明。”
世间之事就是如此之巧,冥冥之中一环扣着一环,施宣琴在栖霞山上疯癫了,而越无咎与施宣铃遇见的那片冬萤草,正巧就能对症下药,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