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得的那个刺刺,为什么如此无情?
或者,你有许多理由与苦衷,你此际正经历丧母之痛,你说不定已与你青龙教中人一起,将君黎视作了不共戴天的仇人。可是刺刺,你不要忘了,失去亲人的不止是你。在你承受的这一切痛苦开始之前,君黎已经先失去了他的师父,我也失去了一个父亲。我不想与你比较孰者更痛,只不过,我绝不认为你和青龙谷所经历的这一切要归咎于君黎,因为它原本可以不必发生——我不谈拓跋孤,谈你那个爹,谈顾如飞,谈青龙教是如何无耻在先,我只是无法不去想,如果你,单刺刺,在最坏的事情发生之前哪怕一刻,能出现在君黎面前,就算只是叫他看你一眼,所有你此际觉得无可挽回的一切,或许根本不会是今日模样。
君黎至今都没有回临安,你可知道?或者——你可关心?你在这么久的时间里,可有想过,离开青龙谷之后的他,会去哪里,是什么心情?我和凤鸣想过很多次,可最后,我们还是只能写信给你。当初我们就没能劝住了君黎,而现在,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让他回来,能让他变回从前那个样子,终究也只有你。
可我还能等到你吗?哪怕你真的已不将他放在心上,哪怕你只相信你在青龙谷里看到、听到的那些,就当是为了与我们对质这许久以来的对错是非,就当是为了青龙教或是你母亲来寻论你心里的公道——我还能等到你吗?
纸上写来,终究太短,我不知写至此处,究竟又说明白了几分。也许,我所知的也不过是支离真相,我倒盼一切皆是我误会了你,但那终需要你亲口向我确证。
眼下我已搬离内城,就住在一醉阁。若出了正月还等不到你的回信,我就去青龙谷找你。
刺刺在凳上呆呆坐了不知几久,才慢慢将信折好,整齐放回原封。她起身往外走,瞥见镜中的自己,停了一停,擦了擦泪痕。
一衡和一飞的屋门开着,兄弟两个早就起来。她走近往里一看,只有单一飞在。
“一飞,”她叫他,“你哥呢?”
“哥出去了。”单一飞道,“去如飞表哥那了。”
单刺刺点点头。这些日子单一衡不愿无所事事闲在家里,经常跟着顾如飞在谷中奔忙,她本亦是赞成的。“那……也好,我与你说也一样。”
“怎么了?”一飞道,“有什么事,姐姐只管说。”
“我要出去一趟,可能……要许久都不回来。你和一衡,你们能照顾自己吧?”
大约是她的面色太过平静,单一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