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有不解。瞿安不是那种会求自证之人。尤其是——除了我和钱老,没人知道他出身‘造反’的鄢家,出了黑竹,更没人知道他就是‘换旗刀’。他证什么、证给谁看?他这人除了想报仇,对杀人这事一向甚至可算抵触,金人虽说从大义而言乃大宋之‘仇’,可他这点年纪,懂什么‘大义’?真要说来,金人给他报了家仇,他就算不领情,也不至于反去要人家的命。
“不到半个月,‘换旗刀’已经对金人下手了两次,都在汴京城里——金军两名大将都在汴梁城,我总担心他安危,便离开陈州,想去找他回来。我怕的是他短时里动作多了自不免留下些可循之迹,金人若狡猾设下埋伏引他自投罗网,他孤身一人,岂不危险。结果我到了汴梁城还没落脚,已经听到传闻,说金人已经捉到了‘换旗刀’,想必凶多吉少。我立时设法潜入关押所在,还真找到了他。
“我此前也料到了,以‘换旗刀’的名头,要是真落在金人手里,必得先脱层皮。果然——瞿安就给人用两根长矛叉着——我打眼看去,他瘦得跟只没膘的烤兔子也似,血赤糊拉的,就那么架在半空里,也就是因为还要押去给问话,才剩了一口气。我虽然听不懂女真人说话,不过有几个名字还是识得的,加上那些看守说话时手舞足蹈——我大概弄明白,这回瞿安竟然是朝金人的‘二太子’完颜宗望动手,才给捉了。完颜宗望本来那天一早就要启程北返,就因为瞿安来了这一下,虽然没伤到他,但把他领军的旗换了,弄得耽搁了一个时辰才走。换作平时,他怎么也得亲审一审这个‘换旗刀’,可这趟北还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两将要一道掳提大宋帝王宗室数百人北去,大军随行,早是议定,故此绝不可为这一点意外再多作停留。严惩‘换旗刀’之责自然便交给了留守汴京的下属金人指挥使。也是这指挥使迎来送往忙了一整天,所以到了那天将近半夜都还没来得及提审瞿安——才给我赶上了。若是真给架去了他跟前,恐怕瞿安的性命未必捡得回来。
“我将那些看守尽数格毙,看瞿安真是奄奄一息,想要背他走,谁知他还不肯。他明明手都抬不起,但每次我想扶他起来,他都拱起腕来意示反对。我问他何意,他也不说话,一声不出。我以为金人弄坏了他喉咙,扳他口舌来看,他挣不开才把头侧开了张嘴——我还道是眼花——他张嘴之际,喉里竟然穿射出一枚钢针来,在那柱子上钉得牢牢的——这要是对着了人,再是什么高手只怕也消送命。
“他此时才露一脸无可奈何之色,开口怪我为何来坏他的事。——你道是如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