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镜的女人往里面走去,渐渐消失不见。
很快,透过透明的玻璃落地窗,看见外面湛蓝的天空划过飞机离开的痕迹。
“也算是走了。”闻书墨靠着丈夫,隐秘地抹了抹眼睛。
傅云秋拍拍她的肩膀,理解又温和地看着从不愿在女儿面前示弱的妻子。
“放心,时间会让人忘掉一切。”
江暮染赶到燕京机场的时候犹如一条摸不着方向的鱼,她很着急,却碍于轮椅的不便,一路上不知道耽搁了多少时间,
终于过了进机场的安检,她操纵着轮椅险些撞到前面如胶似漆的情侣。
“不好意思。”江暮染戴着口罩帽子,急匆匆道了歉又要往里冲。
直到她终于想起自己有陆子衿给她写的航班信息,可以对应机场大屏幕上的信息时,她才急忙刹住车,拿出被捏得皱巴巴的便笺,抬头对应起来。
已经起飞半个小时了。
随着大屏幕滚动好几遍,江暮染也确认好几遍,终于得到这个让她失望难受的结果。
她呆呆地坐在轮椅上,坐在大屏幕下,对比起刚才的迫切匆忙,显得像个失魂落魄的颓丧者。
晚了。
曾经她有机会去追的时候她做了别的选择,所以现在当然追不上。因果循环,报应嘛。
或许她刚才应该接受陆子衿的派车;或许刚才她不应该在马路边上招手,以至于很多出租车司机都没看到她;又或许她不该坐轮椅,如果她可以跑,如果她不用费时去找残障通道,如果飞机能够延误……
太多纷杂的思绪压得江暮染觉得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那么多如果。她这样的人也不应该去祈求那样的如果。
可如果———
江暮染猛地回头———
人来人在的旅客,接踵摩肩。但很显然,没有她想象中的场景,更没有她想象中的人。
她终于长长地泄掉最后一口气,认命地塌了脊梁,瘫坐在她的轮椅上。
她忽然觉得手上有什么东西令她不舒服,低头一看,原来是陆子衿给她的戒指。
戒指很合适,但她不习惯。
她抬手要将戒指取下来,却在刚摸上的时候听见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江…”那声音刚叫出半个音节又顿在半空,最后,“…暮染。”
江暮染霍然抬头,傅天真白皙娇俏的脸像是梦境般出现在她的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