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看不出他的愤怒。
温暖的掌心拍抚着疯女人的后脑。
胥成仿佛在安慰抱着垂死野鹿的少年。
疯女人彻底平静下来,慢慢转身直面胥成。
汗水和泪水沾湿了疯女人的衣襟,而她毫不在意。
胥成停下动作,看着疯女人伸出手、轻轻抓住他受伤的右臂、像一头野兽一样去舔那处流血的伤口。
他没有阻止。
如此亲密的接触一下子拉近了二人心灵之间的距离。
胥成感觉到,自己已经获得了疯女人的信任。
“我带你下山,我会保护你。”他许下承诺。
“保、护……”
疯女人吐字不清,像个学语的幼儿。
胥成听后却很满意。
“下山。”他又说了一遍,期待疯女人的复述。
但他失算了。
疯女人听到下山两个字就往后躲。
“治伤。”胥成改变主意,指了指疯女人,又指了指自己的右手臂。
疯女人嘴巴一撇,神色委屈。
“疼。”
胥成发现疯女人并非无法沟通,放心几分。
“治好就不疼了。”他对置守老夫妻说过的话并非妄言。他确实打算治好疯女人的疯病,但看如今的情形,治好疯女人的伤同样重要。
疯女人摇摇头。她似乎感到了疲倦,旁若无人趴在干草堆上,不一会儿便发出了鼾声。
胥成命人为疯女人找来一套衣物,而后才带着疯女人下山。
亲兵见胥成对待疯女人耐心十足、细致周到,个个诧异无比,却不敢置喙。
张副尉从白天等到黑夜,终于确定他绝了路了。
浑身是伤的疯女人被胥成找到,他纵使有一百张嘴也撇不清干系。
“胥校尉,我错了,我是一时糊涂,才会犯了不该犯的错。你饶了我吧,饶了我这一次吧?”
张副尉痛哭流涕,语气恳切。
他见到疯女人被胥成的亲兵抱下山,明白了胥成心里所想的比嘴上所说的更加重视疯女人。
他不再否认自己的罪过,只求胥成心软饶恕他。
“我对都督、对校尉、对军督府忠心耿耿,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胥校尉,你打我吧,你狠狠地打我,我一定老实受着,但我求你了,别罚我去做苦役。我这副身子,去做苦役的下场只有一死……我还想替都督和校尉效死尽忠,请你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