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出去的奏疏让他有一种不安全感,他不敢完全信任严衡,他一直在脑海中想着如何更好地做好这次大胆的举动。
有时候一个谋略不怕想得少就怕想得多,想得越多就会觉得破绽越多,反而因此而犹豫不决,张皇失措,知县熊绣也是如此,他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该轻信了严衡的建议。
知县熊绣想到即便正如严衡所说,朝廷对此事的处理方式只会是让自己同年即本省巡按御史李俊来处理,并进而逼得王知府妥协给自己优评;
但是,从自己递奏疏到朝廷下旨意,和巡按御史接收到旨意的时间里,王知府的考评也到了吏部衙门,那时候已算是为时已晚,他依旧还得等三年,但却因此得罪了王知府!
知县熊绣把这个担忧告诉给了严衡。
严衡不敢暴露自己内心的不安,故意装作智珠在握地样子:“恩师放心,学生已经命人散布您参劾知府的消息给李巡按了,李巡按知道后不会不想到朝廷会让他处理此事,即便他想不到,我也会让他的幕僚帮他想到,学生已经安排人去打点他的幕僚了;
另外,查贪本就是他的本职,焉有听到知县告知府这种足以惊动整个江西官场的消息不往袁州赶的,他不赶来查查就是他玩忽职守,更何况作为巡按御史不借此查查袁州府顺便捞点银子怎么对得起他手中的钦查权力。”
知县熊绣听后还是不由得问道:“他来得及吗?”
严衡很无语,很想问问自己这位恩师作为朝廷官员是不是只知道搞基础建设不知道收集情报,居然问这么低级的问题,但作为学生,严衡也只得耐心地回道:
“来得及,学生已经打探清楚了,李巡按现在就在新余,离袁州就一日的路程,不然学生怎么敢让恩师做此非常之举,自然是方方面面考虑周全的;
而且学生还让人给大宗师杨一清也告知了此消息,他现在正在贵溪夏家,离这里也近,他虽是提督学政但也是按察副使,也可以吓吓王知府,恩师您现在手里的棋子已经是吃定了王知府的格局,所以就不必担心了。”
知县熊绣点了点头,他不相信严衡的年龄,但相信严衡的分析。
“恩师只需做出刚正不阿、大公无私、为民请命的样子即可,而且越夸张越好,东厂和锦衣卫的眼线遍布天下,陛下虽身在帝宫也不会不知道你的为国为民之心的。”
一时到了知府衙门前,严衡又嘱托了知县熊绣几句。
熊知县听后不由得挺了挺胸膛,正了正头上乌纱帽,拍了拍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