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知学武之人,任你武功再高,在江湖之中行走,难免受伤或是中毒,是以除了苦练拳脚刀剑、内力轻功之外,大都还要学习一些粗浅的医术,免得受伤中毒之时束手无策。慕容丹砚自幼跟随慕容秋水修习家传武功,于医术一道也颇多涉猎。听到马郎中说话,慕容丹砚知道他所言不虚,心下暗想,怪不得这个家伙身子僵硬,行止犹如僵尸一般。想来当日他在大牢之中为了活命,任由断骨生长,虽然最后能够活动肢体,只是骨头长成了畸形,种种不便难以形容,才变成了这般古怪的模样。
慕容丹砚思忖之际,只听马郎中接着说道:“皇天不负有心人。小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连屎尿也都拉在裤子里,弄得身子肮脏无比,臭气熏天。幸好如此,牢头公差嫌弃小人太过肮脏恶臭,没有立时将小人拖出去送到化人场烧掉。他们以为小人已经死去,尸体才会如此腐臭,是以远远避开,只等着小人肉身烂尽,臭味消散,再将小人拖去化人场烧掉。”
马郎中说到这里,略停了停,瞥了一眼安抚使,冷笑着说道:“小人在大牢中伏地不动之时,赵大人十有八九曾经派人来押解小人过堂,只不过牢头说了小人已死,大人这才放过了小人。若是那时将小人押到堂上,只须挨上十几板子,小人便会一命呜呼了。嘿嘿,大人千算万算,还是功亏一篑,可惜,真是可惜。
“小人等到断骨初愈,手脚稍能活动之时,便即寻了几根长短不一的木块,想法子将腰骨定住。又过了五六日,勉强能够坐了起来。小人知道未经正骨,断骨虽然愈合,日后多半只能瘫痪卧床,与死人无异,何谈翻案报仇?是以小人强忍着疼痛,趁着双手能动,先将双腿断骨处又砸断了,将断骨扶正之后,再用木块将其定住。后来依样画葫芦,又将双手打断了重新生长。赵大人,若小人真是庸医,还能有此手段么?!”
慕容丹砚听马郎中说到这里,想到此人在暗无天日的刑部大牢之中,竟然能够如此隐忍,心中又是惊恐,又是佩服,暗想我听厉大哥说过锦衣卫诏狱和东厂私设公堂的种种可怕事情,当时还以为他多有夸张。可是听马郎中讲述往事,只怕这些事情都是真的。而且厉大哥担心我害怕,或许有许多更加可怕的事情还没对我说过。若是换作我,宁肯抹脖子自尽,也绝对不愿意困在大牢之中。姓马的受了这么多折磨,怪不得要对伯伯恨之入骨了。
念及此处,慕容丹砚心中对安抚使也有了畏惧之意。只不过她一直将马郎中想成恶人,尽力为安抚使推卸罪责,内心深处,实在不想将安抚使当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