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宗家众人,只招手把春归唤过来,单和她一人寒喧,气得顾老太太盯着春归的目光越发凶狠。
又说李氏,虽说今日跟着春归来了宗家,却并没有相跟着来内宅,她倒是信得过女儿的判断,认定顾老太太这宗妇虽然凶悍,事实上关于族中事务,却没一件能作主,都得听从丈夫顾长荣的主意,所以相比内宅妇人间的过招,外宅男人们的对恃才更加重要,李氏借着一缕亡魂的便利,自是要去外宅窥探进展。
她一见那尹寄余,虽说无官无职,不过赵知州的僚客,却提出要请诸位族老到场才肯细诉来意,端起板板正正的架子,硬是让宗长顾长荣不敢冒犯,只能服从的时候,越发认定尹先生非同一般,行事要比赵知州靠谱得多。
而尹寄余也的确不负李氏的厚望,把来意一说,压根就不想听顾氏族老们的抵赖狡辩:“李娘子与顾大姑娘籍居,曾遇强人入侵,虽说多亏邻人援助,未被侵害,却也向官府举告,这案子悬而为决,施公便升迁调任,赵知州审阅案情,大为震怒,着在下追察,谁知一察,先是从几个私放倍贷牟取暴利的市井之徒口中得知,顾氏宗长令孙顾华英,竟买通此几市井,引诱族弟顾华曲借贷,再上门逼债,意图乃是侵吞顾华曲也即李娘子一房田产。”
他这番话告一段落,目光灼灼稍一四顾,便见不仅顾长荣,在座族老尽都变了颜色,尹寄余情知震慑有效,又才缓缓说道:“再一顺籐摸瓜,又教在下察明,原来那伙所谓强人,竟也是顾华英买通的闲汉,意图乃是毁损顾大姑娘清誉……在下便觉诧异了,顾氏宗家侵吞孀妇孤女家财既已得逞,何必赶尽杀绝,难道说,宗家与顾举人一房,竟有深仇大恨不成?遣人往古槐、槐林、汾滨几大村集一打听,才知无论农户抑或乡绅,竟都在议论顾氏宗家为攀附权贵,逼迫孀妇孤女之事。”
不比得顾老太太面对沈夫人的嚣张桀骜,顾长荣在尹寄余这连吏员都不能算的僚客面前,却是冷汗直淌失魂丧魄,申辩起来,可谓苍白无力:“这……实在是空穴来风……”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尹寄余好心纠正顾宗长的用词不当,又道:“在下今日乃奉赵老爷差遣,专程处理这一旧案,好教顾公得知,虽说贵宗内务,赵老爷无权过问,然令孙却牵涉刑案,尤其强人入侵一桩,李娘子可是向官府举告过,仍未销案,即便令孙已然进学,却也免不得过堂问询。”
这一番告诫之下,族老都纷纷坐不住了。
要说来听闻赵知州的僚客召集问案时,他们也不存在多么焦虑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