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深吸了口气再把气沉丹田,猛喝一句:“菊丫头,你又消极怠工!”
菊羞应声而来,完全没有半点的惭愧畏惧,吡着牙就凑到春归跟前儿:“奴婢早前本来已经进来了,在隔扇外头听见大爷说什么白日喧淫,又被吓了出去。”
春归:……
“大奶奶,何为白日喧淫啊?”菊羞仍吡着牙不知死活的调戏。
春归一个巴掌就挥了过去,打在了菊羞的屁股上:“都被吓出去了你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你、你还懂不懂规矩了,何为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你真不怕我杀人灭口啊!”
胡闹一般用完早膳梳头着装,春归在最后一个呵欠后把自己振作得精神抖擞,去踌躇园例行了一日早间的公式,哄得老太太开开心心,受着彭夫人的阴阳怪气,昂首挺胸地再往阮中士那里报道。
阮中士从来没有搬出内训、女范教导考究,也不急着把京中各大高门权贵间的人事姻联灌输,倒是在瓶花、熏香、棋弈、诗赋等等“长物”上尽心讲解,比如今日,课程便是教导春归认识各种茶叶,自然不乏名贵珍罕,却也不乏市场上常见的普通茶品。
诸如什么茶叶用什么水,又适合多热的水温,不同的茶叶经过不同的泡数才出香甘,甚至于搭配上什么材质的茶具才更显意趣,还兼着不同茶叶适应着人体的寒热虚燥,种种知识让春归叹为观止。
她不由得产生一种疑问,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么?时下对女子妇人的要求,无非针凿女红、厨艺浆洗,如果是宗妇或者还要操持内宅管理,至多再增加一项计算看账的才能,像这些琴棋书画的技能,莫说女子,便是男子太过执迷恐怕都免不得担上个不务正业的诽名儿。
阮中士很直接的就是一席指教:“都按照内训女范为准则,教出来的就是一群木头石头,莫说和夫君情投意合了,只怕连婆婆都会嫌你无趣!人人生来都有自己的性情,再怎么被规矩教条打磨,圆滑一样的也是棱角,就连两根木头,还有各自不同的纹理呢。
女眷闭居内宅,生活原本单一,如顾娘子这样的还好些,换作是在皇城宫廷里,更有不知多少的规矩教条,都一昧的讲究娴静,六宫简直就是鸦雀无声了,又哪里还有这么多的争宠夺恩,勾心斗角呢?
无论闺秀还是妇人,嫁与未嫁,要想守得一颗初心,真真正正的安闲渡日,不说那些道德规范的大道,至少要有自己的意趣,无趣则无消遣,一旦时间无法消遣,就易生出嗔怨忧愁,又哪里享得了安闲呢?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