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秋雨很快收势,及次日,雨霁风清。
郑秀清晨便出城门,往沽水之畔垂钓,他连马扎都不需要,随意找了块乌石盘膝,纤长的钓竿漫不经心般握在手里,但未过半个时辰,收获已丰。
突然一阵马蹄声,惊跑了就快上钩的又一尾大鱼,这让郑秀心生不满,他随手把钓竿交给了长随,从乌石上一跃而下,蹙着眉头看向一路疾驰而来,被马背上的风呛得面无人色的承恩伯洛崆,黑沉沉的一双眉眼在上昼柔和的日光底,隽美又清冷。
“洛伯爷,你这么气急败坏是在做什么?”
洛崆一听这话,翻腾的胸口一紧一闷险些没有直接喷出口老血来,越发的面无人色了:“魏国公,你还真有闲情跑来沽水边上垂钓?你知不知道今儿个临淄王都被勒令不许参与朝会了!临淄王不服,长跪于乾清宫前,到底也没能见着皇上的面!”
“临淄王是生是死,洛伯爷这么操心作何?临淄王可不是洛伯爷家的外孙子。”郑秀眼睛里晃过一道恳切的笑意,使这话听来虽然是调侃的口吻却不带半点讥讽。
却也把洛崆急得重重一跺脚。
“我哪里是关心临淄王的死活?但皇上的态度,可证实了太子手中已经掌握着临淄王犯案的实证!那些死士,说是死士会不会仍有贪生怕死之徒?要是他们真把温骁供出,太子将温骁逮拿归案,保不准就会察究到咱们身上啊!又有那孙崇葆,现在可是一个活口!孙崇葆万一招供出程敏来……”
“程敏说是得我指使,我就一定是幕后指使了么?”郑秀缓缓又笑:“不然咱们这时遣人潜入诏狱将孙崇葆灭口?洛伯爷信不信太子的天罗地网正等着咱们一脚踩进去呢!我之前就告诉你,我有办法替温骁洗清罪名,既然如此就不怕临淄王将其供出,临淄王既然都指控不成温骁,受令于临淄王的刺客指控堂堂靖海侯就能让皇上听信了么?倒是洛伯爷,这么气急败坏追我追到城外沽水岸边来,怕是已经落在锦衣卫的眼里了。”
瞅着洛崆下意识间便要四处张望,魏国公方才上前一步:“别着慌,洛伯爷就当是来和我垂钓野炊的吧,横竖我和洛伯爷便有这交情,也不怕他人凭此质疑,来,洛伯爷快快试一番手气。”
说着话便又从长随手里拿过了鱼竿,极其温柔的硬塞进了洛崆的手里。
“魏国公,我知道我不如魏国公的见地和沉着,我只有一句话,如若这回事败,魏国公大可将罪责往我洛家身上推,只千万不能连累八皇子殿下。”洛崆持着钓竿强颜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