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的认为书法文字,那是文人士子独占的雅事。如今却被商人以冷冰冰脏乎乎的机器轻易的复制了千万份,再以区区几文钱的廉价散入千家万户。
这太败坏文气,有辱斯文。
现在他却顾不上思考那些。目光落在正屋,最常见的木头窗户,边缘的斑驳老漆被一种鲜亮的颜色替代,最惊人的是那横平竖直的简单栅格。居然用洁白的纸张整个糊过来!上面还贴了红色的喜庆窗花!
“这还是一般的穷人家么?怎的能在此等世上诸多奢靡?”
不只是张之洞,其余几人也惊诧莫名!
贫苦穷人过的什么日子,他们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心中都是有数的。那足有一开大小的白纸,对平民家庭来说简直是奢侈品,谁家舍得用来糊窗户?
然而这竟然不是个案,顺着巷子前行,高低起伏不定的民房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破洞修补妥当。门窗皆有遮挡。院落里的鸡鸭禽兽吱吱嘎嘎的叫声不绝,偶尔有人进出。脚步轻快昂头微笑,说话声音响亮自信。
他们。对现在的生活感到非常满意!
巷子的尽头,一道陡然升起的高墙如巨人留下阴暗的倒影,包裹起一片广阔的庄园。但绵延开去的墙壁上,被人为的开辟了好多个门户,有许多穿着各异的的平民进进出出,浑然把这里当成了他们自己的家。
“这就是那些被打土豪、分田地的人家吧?据说他们的院落多半用来办学校医馆等公共设施,少数被分割成小院出售给平民了。”
看过各地的土改推进新闻描述,他们知道一定有这样的结果。只不过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是富裕出身,对这种直接败坏本阶层的做法,内心始终有一根骨头横着,不吐不快。
没有发表批驳的言论,张之洞不动声色的沿着大墙走到头,见这户人家的正门依然完好。侧面的拴马桩和上下马石俱全,门口一对石头狮子斑驳老旧,门楼有六级阶梯,大门宽广的足以让两辆大车并排进出,边上有角门。
这是一家传承数百年的大户,曾经出过高官,否则绝不敢随意起阶梯,用朱红泡钉大门。
加宽的门前没有车马喧嚣,冷落凄凉的一如墙内那些叶子落尽的树枝,寒风吹来,门口两侧悬挂的桃符楹联呼啦啦的摆动,竟让人油然而生落寞沧桑。
里面的人变成了什么样?是否已经被暴民杀光?或者剩下的被赶了出去?
疑问在心头,却不好直接敲门进去问---你这是打算看人家倒霉的热闹么?正经人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