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身畔的男子:“你告诉我,我该如何渡你?”
他没有回答,和这天地一起静默下去,曲廊亭榭,似乎在片刻间被染白了头。
在他还是她师父的时候,她曾经觉得,这世间的纷纷扰扰,他永远都能不受其乱。像他这样一个人,自然没有渡不过去的河。可是,他专门跑来这里找她渡他,她自然该为他想想办法。
这件事若放在半年前吧,她知道他要的是什么,还能尽量满足他,比方说嫁给他。没能嫁给他,自然是个际遇的问题。可是,这件事又不能全怪在际遇头上。毕竟,若不是他在金銮殿上坚定不移地退婚,也不会有今日这样的局面。所以想了半天,觉得并非她不想渡他,而是他不想她渡他。
心思百转千回,终于得出结论——他方才说让她渡他,有可能是说着玩儿,不需要放在心上。
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心里舒坦了许多。意识到手还在他掌中握着,忍不住提醒他:“沈大人,手。”
他听后非但没有放开,反而将她的手在他的掌中摩挲一下,问她:“可是冷了?”又道,“暖了这样久,手还是这样凉。”说罢,将她的另一只手也捞过来,一并凑到嘴边去。
感受着他口中的热气落至掌心,她的心一慌,道:“你不必替我暖手。我让婳婳备个手炉……”
他却问她:“不喜欢?”
她强装镇定,问他:“喜欢什么?”
他勾唇一笑,那张脸本就动人,笑起来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犹如春暖花开。按理说,这张脸她早就看习惯,没有事到如今再为美色所惑的道理,可是此时距离太近,还能感受到他淡雅的气息,就难免有些心慌意乱。
想要撤开一些,手却还在他手里。
她吞口口水的功夫,他好像又靠近了些。目光从他眼下的泪痣移到他形状很好的唇那里,看到两瓣唇轻轻地合在一起,又轻轻地打开,口中吐出一个音:“我。”
呼吸一乱,脑中有什么东西奔腾而过,花容失色道:“开……开什么……”
她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
她还将自己当师父,脑子里有个弯转了半年都没有转过来,才会对他的话反应这般激烈,就仿佛惊弓之鸟。
他不断告诉自己,不要急,切莫吓到她。
但,看到她为他的一句暧昧之言就乱成这样,又忍不住把自己往她跟前送了送,眯起眼睛:“岫岫觉得我在开玩笑?”
她继续吞口水,目光似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