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庄的吃惊只延续了片刻,便让他想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事实,因为上一次见面,对方曾经特意向他请教过,裴徽与虢国夫人的关系如何,这么一联系,答案不就呼之欲出了。
“虢国夫人?”
“虢国夫人。”
刘稷点点头,证实了他的想法,严庄惊骇得张大了嘴,因为这个事实太过怪异了,哪怕被人证实,也根本无从说起。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假设她有不得不做的理由,先生以为如何呢?”
刘稷的回答让他思索了一会儿,忍不住站起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不对,这事情不对。”
“即使她有不得不做的理由,选在这个时间点,也太过巧合了,一个能将亲子的性命置若罔闻的女人,心肠会比男儿硬上十倍,她在利用你,利用杨国忠,利用太子,甚至利用天子。”
“目地呢?”刘稷的追问如影随行,经历了在吐蕃发生的一切,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他是丝毫也不敢小视。
因为,这也许是他最大的弱点。
“还用说么,杨国忠无功而返,太子损伤有限,他们全都卷进去了,那个唯一没有卷进去的,不就突显出来了么?”
见他依然有些不明白,严庄指了指自己,刘稷顿时醒觉,失声叫道。
“安禄山!”
“我提醒过你,杨氏姐妹与安禄山关系非浅,他们不仅结成兄妹,而且是事实上的同盟,天子这么做,便是给杨氏一层保障,任是谁继任,在动杨氏之前,都要考虑这位手握天下重兵的郡王。”
严庄笑着摇摇头:“每一年的节礼,便是由某亲自点算的,哪一家多,哪一家少,哪一家有特殊的癖好,哪一家犯什么忌讳,清清楚楚,一丝一毫也不能错,你知道,每一年,由范阳押往京城的纲目有多少车吗?”
在刘稷目瞪口呆的表情中,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年节将至,田乾真不在,这一回押车进京的,不会是别人,一定是咱们这位东平郡王,某料定他已经在路上了,随之而来的,定然还有阿布思所部的战俘。”
“天子在等,等这位宠冠天下的权将进京,接相位!”
安禄山要来了,安史之乱的最大祸首要来了,刘稷忽得站起身,兴奋地摩拳擦掌,严庄诧异地看着他的表情,惊讶得比之前听闻秘密还要甚之。
“你要动他?”
“半路伏击,一击即走,神不知鬼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