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生前的打算,更是让她心里头发寒。
活人对死人都是有些个忌讳,老祖宗过身生前还想要了她的命,她要是真掌家了,只怕夜里都无法入眠了。
想是这般想,若是不掌家,日后这祝家门里由谁来掌家为好呢?
祝王氏抬眼瞧了瞧祝九,祝九接过丫鬟递来的湿帕擦拭了双手,这才说道:“母亲如何想如何打算,皆是看母亲自个的心思。九儿过了明年便是出嫁的时候,祝家再大,这嫁出去的姑娘依仗的无非也只有祝家二字。”
祝家门里何人当家,祝九并不在意。
嫁出去的姑娘,便是在夫家落了脚跟,在夫家如何全凭自个的本事。
娘家再好,终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也总不能在夫家万事能仰仗得住娘家来。
“你这小小年纪,倒看得通透。”祝王氏一直觉得祝九这丫头心思与别的姑娘不同,就像是看过了世态炎凉似的,早早有些个事儿就不往心里去了。
她也是想得清实,再祝家门里没了生母,再亲厚的,人嫁出去了不在跟前,随着日子一长也就疏离了。
祝王氏想着自个这些年与娘家走动,如今在娘家人手里吃了个哑巴亏,这一亏吃的如何,她心头自是有数。
娘家再亲厚,她都嫁到祝家二十余年了,再来往还比不过跟前伺候的亲近。
祝九抿嘴一笑,“九儿自幼没了姨娘,连同胞姐又被料理了去。若不通透,想必九儿眼下也没机会在母亲跟前说上几句话。”
这话有理,祝王氏心思一转,本想寻祝九拿个主意。但话还没说呢,这丫头便回绝了她开口的意思。
瞧着时候不早了,祝九起身朝门外去,门口候着的金姑姑拿了披风。
今日腊月二十三了,还过几日便要年关。
今年太妃留在祝家过年,今儿个人才到,自是不能赶着年关回去。
老祖宗不在了,太妃回了门里,难免会操心一番。
祝家门里冷清异常,各房门户都不爱走动,一来也是气候过于寒冷,二来走动的也是往祝堂院去了。
“姑娘来年过了冬月初九便是及笄,也不知可是要赶着年关前出嫁还是年关后。”金姑姑瞧着这日子过的也快,过了年关到来年,便只有一年了。
祝九如今宽松许多,先前受制于老祖宗,如今老祖宗人已是过了身,她这门亲事便也是落定了。
祝家门里除了老祖宗能想法子奈何了邵家,还能有谁有那个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