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目捐出的善款无以计数,但她从来没有出席过任何一场慈善秀。她声音里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疲倦,令他忽然想起张医生的那番话,不由说道:“今天你一定很累了吧,明天有时间吗?我们约个地方见一面吧。”
第二天中午他们约在一间餐厅见面,符晏楠到时祁绡隐已经等了许久,他说:“日本那边临时发生状况,真是抱歉,我迟到了。”
她微微一笑,说:“没有关系,我也是刚到。”
这是他们离婚后的第一次见面,可他们都觉得轻松,仿佛是朋友。
他说:“山里的情况怎么样?”
一句话引起了她的谈兴,将山间小学的情况向他娓娓道来。他从前从未见过这样的她,既从容,又悲悯,讲起那些山里的孩子,又有一种珍视与兴奋,眸中闪烁着异样的神采,仿佛重回初识的那一夜,无数星光倒映在她眼底,光芒璀璨。
她真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他不认识亦不了解的祁绡隐。她讲述山间农家的辛苦、山间的快乐,而他只是认真地倾听,报以微笑。
因为是顶级餐厅,她穿着一件华贵的半礼服,无袖,雪白的手臂大半露在外头,仿佛是由精美的象牙雕成。而手肘下方,却有几个小小的红点,因为她肤色腻白如脂,这几个红点看上去便格外醒目,仿佛是溅上了几点朱砂。留意到他的目光,她的脸忽然微微一红:“蚊子咬的,山里有蚊子。”
他说:“绡隐,你和从前不太一样。”
她笑着侧过脸,耳下是长长的珍珠耳环,她的整个人也如同珍珠,熠然柔和。她说:“从前是符太太,现在是祁绡隐,当然不一样。”
身为符太太,或许真的有许多他并未察觉的压力。而现在的她,整个人仿佛脱掉了桎梏,焕然一新。
他也笑了:“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朋友吧。”
他终是没有向她提及张医生。下午回到办公室,他吩咐程雨缃:“如果祁小姐有电话来,直接接到我的办公室。”
结婚三年里,祁绡隐打到公司来的电话屈指可数。对老板突然而来的嘱咐,程雨缃面不改色地应承。但没过多久,整个秘书室都发现了事态的微妙,因为祁绡隐竟然真的打电话过来,这简直是三年多来破天荒的事情,却出现在老板与她离婚之后。
所以当符晏楠必须出席一个重要的酒会时,程雨缃便毫不犹豫提醒他:“总商会的这个酒会要求携伴,符先生您看是不是给祁小姐打个电话?”
符晏楠以为祁绡隐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