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贵兴坊。
这里有一家书斋很少有人来,人都说这书斋的东家应该是个不缺钱的。
三五天不开门的时候有,开了门不走生意的时候也有。
书斋的东家是个年轻人,很少能见到他,他不在的时候,是一个叫不愁的小伙计在这盯着。
小伙计也是个懒散性子,反正东家大部分时候都不在,他睡过了就不开门,一点儿也不像个伙计。
东家不像东家伙计不像伙计,这里的人倒也习以为常。
附近的人都知道,这书斋的东家是一位巨富之子,最喜收藏书册,书斋里存放的有许多古籍孤本。
小伙计不愁说,东家存在这的古籍不卖,公子自己写的书没人买,所以开不开门无所谓。
难得的,今天书斋的街坊们看到那位久不露面的年轻东家回来了,他们客气的打了招呼,那年轻东家也客气的回礼。
可他还是一样,进了书斋的门就不再出来。
不愁给东家脱了外衫,然后奉茶,他问:“公子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
公子说:“一会儿先生来。”
不愁不知道先生是谁,他只是听公子提起过很多次先生。
就在这时候,一辆马车在门口停下,赶车的是个巨高巨大的汉子,高到不愁抬头看都不行,还要往后仰。
陪着那位先生从马车里下来的是个小书童,看起来好像也就十六七岁模样,秀气的很,比不愁秀气。
先生是个病殃殃的人。
脸色很白,弱不禁风的样子。
可先生才下车,东家就从屋里快步出来扶着先生上台阶。
身子不好的先生抬头看了一眼书斋的匾额,忍不住笑了笑,似乎是心有所感,笑容之中尽是欣慰。
匾额上只有两个字:后说。
后这个字,很有意思。
先生坐下来,松了口气:“这才坐了多远的车还是在长安城里的平坦大路,竟是快散架了似的。”
他问:“胜己,为何要用一个后字?”
年轻东家的回答是:“有意思。”
后,是君主尊称,也是君主正妻的称呼,可以代表时间,也可以代表空间,可以是次序,可以是自己的子孙,也可以是未来的任何人。
徐胜己一点儿也不像是相府里精心培养出来的那种出口成章温文尔雅的性子,他更像是西北烈风都吹不动的一块粗糙顽石。
他看着蕤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