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
文渊阁。
当杨吉从典客署返回时,庞维和钟群正藏在高如小山丘的公文堆后面。
这就是最近他们内阁的日常写照。
各地的战事稍稍平息了一些,然而他们的工作远未消停。
又临近年关,各地的钱粮调度,足够榨干他们所剩不多的心力了。
“那些荒人打发了?”庞维头也不抬的问道,依旧执笔审阅着奏折。
“丢给余闲了。”杨吉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接过宫女递来的温热手绢,慢条斯理的洁手。
他这么有洁癖的人,怎么能受得了那些粗野的蛮夷。
“你倒是会撂担子甩包袱。”庞维打趣道。
而关系相对一般的钟群,脸上也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
余闲被任命为鸿胪寺主簿,程序是经过了内阁,他们三人自然知情,同时,他们也大约知道皇帝这个委任的目的。
皇帝对于和荒人的和谈,并未抱有太大的希冀,除非荒人拿出足够实质性的诚意。
而派余闲去接待,就是想逼荒人尽快掏出诚意,不要妄想再左右逢源两头吃。
“也累了,不妨小赌一把,取个乐子吧。”庞维突发奇想:“就赌余闲会如何招待那些荒人,将各自的猜想写在纸上。”
钟群也早烦透了这枯燥艰巨的工作,闻言顿时来了些兴致:“有些意思,那该拿什么当彩头?”
“苦中作乐,倒也有趣。”杨吉莞尔一笑,沉吟道:“至于彩头,要不然就桌上的这些奏折吧。”
意思就是赢家可以将自己分摊到的奏折公文,丢给输家处理。
三人再无二话,默默的拿来纸张,在上面书写着自己的预测。
过了一会,三人就把预测丢在一旁,继续埋头处理公文。
又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有侍卫在门外禀报道:“阁老们,鸿胪寺卿韩津在外求见。”
闻言,三人从公文堆里探出头,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惊疑之色。
最终,杨吉回应了一声,心理活动则异常的庞杂。
该不会,赌局的结果这么快就要揭晓了吧?
少顷,韩津疾步来到门口,含着一脸怒容,鞠躬作揖。
看到韩津这模样,三人就知道典客署出状况了。
“韩大人,怎么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跟上来了。”杨吉用寒暄的口吻试探道。
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