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钟鼎鸣声,荡漾不绝的绵延在内城,平凉城里的朝会大议散去后,是那些被指名留下的宰辅重臣们,在文德殿的小内朝,鱼贯如流的走出宣政殿后。
各式戴着进贤冠、衔粱冠的人头潺动,并没有一如既往的各自招呼小厮跟班,扶持着上车入轿,而是峨冠博带穿戴整齐的三五相聚成群,直接留在政事堂两侧,原本用来等候上朝的偏阁的那些小间里,待那些长随伴当相继送上手炉茶水、面巾、食盒点心,轻声掩门退出后,才稍稍放下表情,窃窃私言起来。
一坐下来,牢骚也就迸发出来
“议事议事,一议起来,就是累月不决”
“现在总算是议出是非来了”
“这下那个梁蛮子有得乐子了”有人幸灾乐祸声音
“蠢材,那班言官简直都是蠢材,什么冒死上书十七大罪,大部分都是牵强的可笑东西,什么纵兵为乱、肆掠官民、什么私没公器,毁坏宫室,还有驱良为伎、索纳贪贿、卖官鬻爵,收纳亡命,阴蓄匪类。。。”另一个沉厚的声音响起来
“这都算什么罪名啊
“为什么,这都是非同小可的重罪”幸灾乐祸的声音顿时一窒,有些不甘心的道。
“但问题就是。军中之事,哪有那么严格界限,朝廷平乱正是武人得用之时,要人出力作战,光靠朝廷地赏给明显不够的,暗下宽许将士一些,那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如果非要把这笔糊涂帐纠出来,到时候可牵连的不是姓梁的一家了”。声音沉厚的人顿了顿。喝茶润了润喉口。
“因此那些人虽然言灼据具,看起来繁烈深苛,可都没到点子和要害上,根本扳不到那个人”。
“偏偏用这些不痒不痛的东西做文章,这哪是论罪啊,简直是为姓梁的作为大局开脱”
“可那人实在不得人心。。。。
声音沉厚地人。轻轻摇了摇头,一旦个人的情绪惨杂在其中,就不免看事情不那么分明了。
“没错了,就是这不得人心,又不知检点。。。。他这才没什么事”
见左右似有所感,他又继续道。
“要是深得人心,又喜欢市恩于民,才这是取祸之道”
“要知道,为将者手提重兵,本来就要避嫌。既洁身自好不谋私利,又擅长收买人心。这不是心谋不臣,阴图异志的前兆”
“要参倒一个人。一味的诋毁并不是唯一办法,有时候适当捧杀更有效果,比如说他重恩于百姓,为人心所向,不可轻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