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就挂在了家里土墙杆子上。这旗的面料很好,也是他从战场上死人堆里捡回来的;滕一汉对着这面旗看了许久,琢磨着拿来做些什么。这时,屋子里传来碗摔碎的声音。滕一汉走了进去,发现装着咸菜的碗摔碎了,咸菜洒了一地。“坏了。”女人说道。咸菜坏了,臭了。滕一汉弯腰,将地上的咸菜用手刮起来,又将碎碗片捡起留作刮芋头时用。“没坏,就这个味儿。”女人摇摇头,道:“就是坏了。”滕一汉叹了口气,道;“吃馍。”“干。”滕一汉去倒了水送进来。女人就着水,吃馍。滕一汉就蹲在一旁,看着。女人看了一眼,道;“他们来做什么?”“又要打仗哩,衙门征召了。”显然,滕家村的这些年轻人,这次想跟着滕一汉一起去,一起捡挂落,一起发财。女人看着滕一汉,问道:“你还要去?”显然,女人被买下来后,知道了滕一汉的所有过去。滕一汉点点头,道:“去一趟,抵得上在地里刨食儿五年。”而且,这五年可以不吃不用。“蠢。”女人直接吐出这一个字。滕一汉点点头,道:“不蠢怎么会买你。”他承认自己脑子不好,打小就承认。在从三山关回来途中,本来他打算买一头牛的,结果碰上了牙行的人,她就被绑着手,站在一群女人中间。她喊他:“你,买我。”滕一汉听到了,就将本打算买牛的钱,拿来买了她。同行的人笑他蠢,这女人脸上有疤,可怕得要死,你要买就买吧,竟然没还价,牙行的人得笑死!女人将剩下的半个馍馍丢到了滕一汉面前的地上,滕一汉捡起来,拍了拍上头的土,掰着送入嘴里。女人开始洗手,道:“燕人又要打来了。”滕一汉点点头,道:“应该是,又要打仗了。”“你不能去。”女人继续道,“去了就死。”滕一汉笑了,道:“燕人也是人,中了箭,挨了刀,也会流血也会死。”其实,滕一汉故意说得简单了一些,因为他见过厮杀结束后的战场,简直如同修罗地狱。但他见证过燕人败亡过,故而,心里的畏惧感,没那么强烈了。老是听说燕人多厉害多厉害,嘿,也是会输的不是。再说了,他是民夫,又不会上战场。女人见滕一汉这个神情,将湿毛巾直接甩在了他的脸上。滕一汉的脸被打红了一条印子,他还是没生气,只是默默地将帕子又放了回去。他爹说过,最没用的男人才会在家里对女人生气。滕一汉觉得自己蠢,但并非没用。女人皱了皱眉,似乎这个几棍都打不出一个屁的男人,让她很是抑郁,但她还是开口道:“我的话,你听不听!”“听。”从她叫自己买下她开始,一路上到回到家,她就一直听她的话。买牛的钱,买了她;买地的钱,买了骡;因为她说脚